锦衣卫中有那么一群人,他们远赴他乡,当着最普通的人,做着最普通的事,如果没有调令,他们终其一生都不会再穿上飞鱼服,拿起绣春刀,直到他们老死,都不会有人知道他们的身份。他们死后,他们的后人会再次接过使命,继续伪装下去。这,就是锦衣卫最庞大的力量——锦衣秘谍!
“从今天起,你们没有名字,没有籍贯,没有身份,你们是朝廷的爪牙,鹰犬,走狗!你们只有一个统一的称谓——锦衣卫!”洪武十五年,随洪武大帝征战天下的十二卫中,有一卫改编成了明军中最特殊的一支军队,大帝赐名——锦衣卫。锦衣秘谍,深入世间任何一个角落,天下人的一举一动,皆在锦衣卫的检察之下。“报——”刺耳的叫声划破了锦衣卫所的寂静,却划不开压抑,只有晃动的铁索,滴答的鲜血。一阵急促且凌乱的脚步声传过锦衣卫所,停止在锦衣卫指挥使司的房中。“禀大人,”小旗喘着粗气,用嘶哑的嗓音说道:“有秘谍来报,户部侍郎府中窝藏叛逆,意图行刺皇上!”座上,身着麒麟服的现任锦衣卫指挥使皇甫遥,正在伏案运笔,握惯刀柄和刑具的手,作画也依旧平稳。闻言,冷哼一声:“传令,肖佥事前往侍郎府拿人,杨千户领两百人包围侍郎府,但凡有变故,全部诛杀,一个不留!”“是!”小旗下去传令了。指挥使大人依旧在桌案上笔走龙蛇。笔下,一副《珊瑚笔架图》已初具其形。自始至终,这位指挥使大人连头都没有抬一下,似乎下令收割人命已经是家常便饭。第二天,菜市场上,侍郎一家老小尽被斩首,但更多的人,早已埋葬在了他们的引以为傲的侍郎府中。演武场上,两道身影上下翻飞,刀光四射。一套单调的“失魂刀法”在二人手中千变万化。台下围着十几个锦衣新兵,看着台上的两人,不由得心驰神往,议论纷纷。“那就是新来的王千户啊!”“宋千户号称北镇武功第一,这下可遇上对手了。”“这王千户以前没听说过啊,什么来头?”“这就不知道了吧,王千户可是指挥使大人的远方亲戚。”“啊?怪不得。”“噤声噤声,这可不是咱们瞎扯的事儿。。”几句话之间,台上战局陡变,只见那宋千户向后穿云纵飞出,手中一条锁飞爪猛地甩出,毒龙出海,大漠孤魂。王千户一呆,登时被飞爪抓住,宋千户一拉,将他带了个跌,飞爪狂甩,王千户身上武服已如雪花般飞散,数道血口出现在身上。高下立判。
台下呼声四起,宋千户哈哈大笑,扣了扣脸庞,冲摔在地上的王千户拱了拱手,道:“王老弟啊,看来还是哥哥技高一筹啊。哈哈哈。”王千户起身,拱手道:“宋大人手段高超,王某甘拜下风,告辞。”说完,爬起身来,头也不回地走下台。王千户穿好飞鱼服,漆黑的帽檐遮住脸庞,径直走开,双眼自始至终影藏在阴影中, 并未对其余人投以正眼。正午的太阳在他并不十分高大的身体下投下了大片阴影,随着他的步子慢慢移动。一众锦衣新丁不由得揉了揉眼睛,似乎分不清哪个是人,哪个是影子。一个小旗从远处快步跑来,扫了众人一眼,几步赶上王千户,垂首道:“王千户,指挥使大人传你,要你即可前往指挥使司!”王千户一点头,脚下一转,走了。台上的宋千户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目光闪烁。走出演武场,穿过走廊,王千户踏入议事堂,拱手道:“大人,您找我。”指挥使大人“嗯”了一声。王千户一抬头,突然发现,除了指挥使大人外,他的旁边还有一个衣着华丽的宦官。宦官多是东厂爪牙,一向以锦衣卫上司模样行事,向来与锦衣卫不和。指挥使皇甫遥指了指王千户,对那宦官道:“李公公,这位就是本官说的王空吟王千户,空吟,还不见过东厂李公公。”王空吟,先是看了看宦官,又看了看皇甫遥,见他没什么表示,就向那宦官随意作了个揖,道:“王空吟,见过李公公。”宦官盯着王空吟一会,皮笑肉不笑的抽动了下嘴角,没有接话。指挥使大人继续摇头晃脑地说道:“本官以为,此次任务,由王千户去办,最为合适,李公公觉得呢?”李公公上下将王空吟扫了数个来回,细着嗓子笑了两声,说:“这人选咱家也就不多嘴了,想来锦衣卫上下个个都是良田美玉,咱家只是个传话,这话也带到了,也就不打搅大人公务了。皇甫大人,告辞了。”说着一点头,起身就要走。指挥使抱拳:“公公过誉了,既然公公有事务在身,本官也就不留了,公公请。”李公公一笑,又把王空吟盯了一眼,一撅一撅地出去了。王千户看的那宦官走远了,转头问道:“大人,这人是?”指挥使盯着李公公远去的背影,“哼”了一声,说:“东厂阉狗。又来下命令了。”王千户一皱眉,毫不掩饰目光中的轻蔑,说道:“东厂对我锦衣卫,不过只是监督罢了,居然敢公然指手画脚!”指挥使冷冷一笑:“一群阉狗,成的了什么气候。”指挥使说完,,洒然一笑,转头对王千户说道:“空吟,这次叫你来,是有一个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去办。”王千户一凛,抱拳低首:“大人请吩咐。”指挥使一摆手:“以后没有外人,不要大人大人了,叫我叔父即可。”王空吟点头:“是!”
这篇《锦衣命谍》献给昔日的锦衣卫,为锦衣卫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