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是否是一种艺术形式,长久以来都有着各种各样的争论;我们有《旅途》、有《时空幻境》、有《地狱边境》、有《传送门》足以作为艺术品在“电子游戏”并非十分漫长的四十年历史中熠熠生辉。而手机游戏,特别是我们现在通常意义所指的智能手机游戏的历史就更短了。
严格的说,这个子门类总体来说并没有找到完全适合它自己的表现形式,能够称之为“艺术”的游戏还没有在这个平台上生发出来(或许《纪念碑谷》比较接近这一目标了)。
《山》是在这个平台上所生长出来的新一朵奇葩。自从独立导演大卫·奥莱利宣布了这款游戏之后,就成为了媒体关注的焦点。这款游戏上架之后就迅速成为美国区付费排行榜第五,我们自然要试试看它究竟如何。
打开游戏,游戏首先会问玩家三个问题,这三个问题是随机出现的,比如“最重要的东西”、“出生”、“父亲”、“生日”、“母亲”、“财富”、“孩子”,等等。玩家在下面提供的空白区域画出随便什么东西,点完成,游戏就开始了。
“你就是山。你就是神。”两句话提示过后,玩家就能看到一座山峰在孤独的宇宙里缓缓转动。游戏里除了能够旋转缩放视角之外,玩家没有办法对山造成影响。
对了,画面的最下一部分是两排键盘,玩家可以弹奏音乐自娱自乐——就算我这样没有任何键盘乐器基础的人都可以很容易的试出《欢乐颂》的旋律,学过钢琴的玩家应该可以用这个键盘弹出一些更加精微的乐曲吧。
于是这就是这个游戏的全部了——玩家你能够操作的部分就是这么多。余下的,就只是看着这座山静静转动,度过白天黑夜,春夏秋冬,雨雾雪风,也无风雨也无晴。
偶尔,在无限的空间里,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飘到你的山上:有些什么,会出现什么,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都无可言说。我的山上有一把椅子,一艘小帆船,一台挂钟,一颗仍然火热的流星,一把铁锹,一个交通锥,一个灭火器,以及一把中国剑。
我同事山上撞上了椅子帽子帆船垃圾桶洋娃娃还有些看不出来是什么的东西。同样,这些东西对你的山能造成什么影响,对你自己有什么影响,可能只有在游戏50小时过后,我们才能真正明白。
《山》并不是一个真正的游戏,所以它无法作为一个游戏而成为真正的艺术;或许它的创作者演大卫·奥莱利想的是反过来:作为一件艺术而成为的游戏,毕竟他曾经说过:万事皆游戏。
我们中或许有些人能够理解导演(而不是制作人)的意图,但这跟所有的现代艺术一样,理解的过程本身就是一场游戏,并不存在你能够真正“理解”的可能性。游戏所标榜的禅宗的理念就是,要用不可接近的方式去接近真理,存在“追求真理”的概念本身就是对于真理的悖离。
玩这个游戏,玩家从中获得了什么都是正确的,也都是错误的;如果你现在愤而关掉的这个页面然后把这个游戏从你的iPad里删掉,这也是完成游戏的一种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