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渡口,当年他便是从这里离开。
水袖盈盈,莲步轻踱,她嫣然莞尔,向天边黑云凄清一笑,却是周身透着死气。
她或许想说什么,终是一语都未留下,饮下鸩毒。
她没有看到她身影决绝倒下的一刹那,对岸船头上那玄衣男子撕心裂肺的失态。
崖余终是无力救回素描,他最后抱着素描的时候,
她冷的像极三九天的冰水,冷到了崖余的心口。
没有什么求胜中伏,亦没有什么流箭死亡。
这一切的一切,
不过是崖老将军得知崖余将得胜归朝为了赶走素描所编造的借口。
却想不到素描痴情至此,宁肯下黄泉路,亦不肯独活。
崖余抱了素描三天三夜,凡人近不得身半步。
他冲到校场,火烧军营,枪杀士兵,却也不知再能恨谁。
世人都说少年将军疯了,如此罪恶滔天,世人怎肯容忍。
连崖老将军都言明将其于族谱除名。
他却从此音讯全无,崖老将军寻不到,
朝廷的悬赏令寻不到,任谁都寻不到。
我遇见他的时候,镇子上的人围着他唏嘘不已,
那几年,多好的一个人阿,风流倜傥,英姿飒爽,
怎得就沦落到了这个地步。
那个少年的战神,成年的疯子,死了,死在一位不知名剑客的手上。
没有人为他落一滴泪,没有人为他收尸,最后我一把火藏了他。
我将他的骨灰埋在素描曾经的院落墙下,这一生,你杀戮过剩,
执念过重,转入轮回以是不能,倒不如留在这里,陪陪她罢。
世上再无崖余。
故事到这里便是终了,我捏着桌子上不知道哪家小童撒过来的铜板,轻摇折扇,
秦川雪域的醇香倒是许久未品了呢。